《青梅竹馬（四）》

「你為什麼躲在這𥚃啊？」蕭皓輝跑轉整間學校，終在學校最偏僻那條樓梯三樓與四樓的那個轉角位找到鄭詠雯。

她雙眼通紅，眼眶裡的汗溶化了她的眼妝，但素妝的她依然明亮動人。皓輝坐在她的旁邊，細心地替她抹掉那些討厭的汗。他應知道，旁邊的那位早已改變了對自己的情感。由答應一同出席聖誕舞會的一刻開始，他們的關係早已出現變化。

「你不是有鄰校女生邀請你共舞嗎？不用理會我，我自己一個也可以的。」詠雯強行收起眼淚，露出笑容趕走皓輝。

「如果可以自己一個人的話，便不會獨自坐在這裏哭泣吧！」

「來吧！當我的舞伴，陪我跳一支舞。」皓輝用手抹去詠雯面頰上的水珠，牽上她的手，把她拉起來。

「你不怕其他人誤會嗎？」詠雯收起眼淚，卻不欲直視皓輝。

「學校的同學要誤會的早已誤會，友校的悉隨尊便，我也不想有太多狂風浪蝶來到我的身邊。」皓輝說畢後提出準備已久的濕紙巾，為詠雯抹去面上的傷痕。

他們二人整理好心情及重新打扮，手撓手再一次進入禮堂。這一天，對於他們是最重要的一天。他們翩翩起舞，旁邊的組合只為襯托他們而存在，全場重點落在他們身上。不知情的鄰校同學非常羨慕這一對天作之合，知情的同校同學卻在想盡辦法真正撮合他們。他們自己不知道與對方的關係何去何從，只希望享受這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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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假期後

皓輝與詠雯如常一齊回到課室。當他們甫踏進門口，課室內突然變得安靜，目光投射在他們身上。詠雯感到巨大的壓迫感壓着自己的身上，倒後退回走廊，不知其所踨，只有皓輝自顧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課室的氣氛一下子又回復正常，趕功課的繼續趕功課，在談天的繼續談天，狼吞虎嚥地享用早餐的繼續用餐。

「看來有人要請出池飯了。」皓輝的鄰座興奮地說。

「聽聞你那一餐還未請，更何況我沒有女朋友。」皓輝冷淡地坐在自己的座位，開始那一份還未完成的History essay。

「你真的對於詠雯沒有興趣嗎？十七年了，真的一些感覺也沒有？更何況，我們這麼多雙眼皆看到你們在聖誕舞會上一對青童玉女般丶非常合拍地跳舞，最後還要兩個人獨自提高離開。你其實有沒有了解詠雯心底裏的想法？」

皓輝心底有一絲顫抖，他無法否定自己的心意，卻不願正面面對現實。不少人希望自己身邊的伴侶可以由朋友開始熟悉，然後相戀成為戀人。這樣可以習慣他的陪伴，深入認識這個人，擁有一樣的回憶，成長中有著彼此的蹤影。在不少與詠雯的相處時光中，偶爾也會出現甜蜜感覺，多麼感激自己可以出現在她的生命中。間中他也會覺得自己難以相處，整天冷冰冰的，穿上一套堅固的盔甲，阻擋他人的入侵，但詠雯能夠包容自己一切的冷漠，令他願意除下盔甲。

「怎麼了？」鄰座拍一拍他的肩膀說。

「我們暫時只是好朋友，可能時機還是不對吧！」皓輝為了盡快完結這個話題，隨意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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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要回到聖誕晚會的那一天。

離開舞會後，詠雯及皓輝走到添馬艦公園。應詠雯要求，他們先到便利店買了多支啤酒，幸好他們穿著晚禮服及西裝，沒有被職員發現。提著一袋放着啤酒，坐在草地上感受陣陣吹來的海風。

「你不好喝太多，等下了我不知道如何與伯父伯母交代。」看著詠雯轉眼間把一支啤酒飲完，皓輝擔心地説。 

「你忘記了他們和你父母臨時決定去了台北四日三夜旅行嗎？今晚家𥚃只有我自己一個，你不好遺下我一個走去，記得信守我們的約定。」詠雯向海大叫。

「冷靜一點。」

「要我冷靜就一起喝，總之我很開心！」

「你開心就好了。」

詠雯轉眼間把所有酒也喝乾，皓輝自己也拿了一支飲料，但其實膠袋裏只有三支真正的啤酒，其餘只是支裝可樂，卻沒有想過三支啤酒已經讓聲稱千杯不醉的她醉了。

「5！4！3！2！1！平安夜快樂！」公園沒有舉辦任何大型活動，只有一群群不同的人聚集，不約而同地在最後幾秒一起倒數。

「詠雯，平安夜快樂！」皓輝剛轉頭望向詠雯，發現剛剛還在跟隨大眾倒數的她竟然醉倒了。

他把詠雯抱在懷裡，讓她稍為休息後帶回家。

「皓輝，其實你知不知道我鐘意你？」詠雯突然拍打皓輝，模模糊糊地說。

皓輝當下愰了一愰，稍為撫摸詠雯的臉孔，讓她躺在溫柔的懷裏。他背起詠雯，在路邊截了一部的士，用最快速度見到她的家裏，放一條暖毛巾在她的額頭上。正當打算回到自己家之際，她突然拉著皓輝的手，不讓皓輝離開。看到她楚楚可憐丶需要他人照顧的樣子，皓輝也不忍心留下她自己一個，決定留下來照顧她。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也累透了，睡倒她的床上。

他們渡過了一個溫馨又平靜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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